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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比亚关掉床头灯,躺在床上,睡不着。


最近老做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在一片漆黑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背后围绕着点点光亮,聚成像是翅膀的样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走着走着,他听到一阵声音,鸟类振翅的声音,携着风而来,落在身后,奥兰比亚转身,依旧一片漆黑。
每次做到这里,他就醒了,出了一身汗,起床看表,凌晨四点半。
这个梦让奥兰比亚最近睡眠严重不足,每天下午都要补一觉,为此他非常困扰。闭上眼就做梦,梦醒了睡不着,瞪眼到天亮。每天都做梦,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是自己上次帮着一户人家驱逐邪灵时不小心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不可能,他马上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叹了口气,奥兰比亚想着,也许是自己最近处理了太多案子,真的累到了。瞎想太多也没用,说不定今天就好了。一闭眼睛,意识便渐渐沉下去,全身放松下来,奥兰比亚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奥兰比亚突的浑身一抖,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
他还没从睡眠中完全醒过来,刚刚的一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他眼睛朦胧的睁着,像是很不爽被打扰一般翻了个身继续睡。随后他好像发觉了什么,突的从床上起身,睁大眼睛,抬头看天花板。
奥兰比亚平时在书房工作,卧室是休息的地方,所以只装了床头灯,还有一个手提小灯。刚刚看到天花板上黑乎乎的一片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看错了?窗帘厚重,屋里本来就黑——不对,那也不对……
到底怎么回事?他用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心脏怦怦的跳着,好不容易没有做梦睡个好觉,现在完全没有睡意了。
他起身打开了手提小灯,看表,凌晨四点半。奥兰比亚打开卧室门,就着这微弱的光亮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手提小灯暖黄色的灯光只照到卧室门口,卫生间里一片漆黑,洗手池前是一面大镜子。
奥兰比亚脸上挂着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海蓝宝石的眼睛很有神。
怪不得都说晚上不要看镜子,再好看的人在黑暗环境下看自己,都会扭曲。他笑笑,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更扭曲恐怖了。
然后他看到了另外一双蓝色的眼睛,从镜子里。
一双艳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且柔和的光芒。
奥兰比亚眨眨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就站在自己背后,比自己高一点,稍微高大一点,除了眼睛,其他全是黑的。
是那个天花板上的黑影吗?亦或是,每天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
“可是我没有听到振翅的声音……”奥兰比亚想。
不对……这个时候,不应该害怕吗?我,害怕吗?心脏跳的很快,奥兰比亚的内心更渴望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的全貌。
他低下头,不去看镜子,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握紧的双手显示出他现在的紧张。奥兰比亚慢慢的转身,去正视那片黑暗。
跟镜子里没什么两样,还是只能看清那双眼睛,很漂亮。比自己的眼睛,更蓝,更深邃。
这么好看的眼睛……奥兰比亚有些出神。
“是你吗?”他问道,没经过大脑,就说出了这句。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确定性,还有一点……高兴?
黑影向前移动,逼得奥兰比亚后退,然而身后就是洗手台,没有任何空隙。奥兰比亚的腰碰到洗手池上。黑影继续靠近。
后背一凉,奥兰比亚才想起来,自己习惯裸睡,身上没穿衣服。
黑影把奥兰比亚圈在怀里。
“这是……手?这东西,抱着我?”奥兰比亚疑惑的看向那双眼睛。
“手好凉……这么凉,有实体?可为什么,我只看得到眼睛。”奥兰比亚看着那双艳蓝色的眼睛越来越近。
胸膛与胸膛的碰撞不能再真实,背后肌肤的触感让奥兰比亚绷直了身体。
他感觉得到黑影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挨得那么近,黑影身上冰凉的温度让他不禁打冷颤。看着看着,艳蓝色的眼睛像漩涡般,要把奥兰比亚吸进去了。


奥兰比亚突然醒过来,阳光透过窗帘底部的缝隙打进来,看这样子,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他赶紧起身,拿起手机。
已经十点十分了?!我睡了这么久!
好几个未接来电,有回声的,其他好友的,还有个陌生号码。
天啊,怎么睡了这么久,小曼也不来叫我——想着想着,奥兰比亚听到外面有声音。
仔细听听,好像真的是从自己屋子里发出来的。
没人有自己房子的钥匙……难不成是汉斯,又闯进来。
打开门,一阵扑鼻的食物香气袭来,奥兰比亚的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叫着。小曼跑过来,乖巧的蹲在自己脚上,看起来很开心。
拿食物也没用,说了不要随便闯进来——
诶……这是谁?在我家做饭?还做这么香……
黑色的长发,利落的T恤和长裤,奥兰比亚躲在门缝里看着厨房里的陌生身影。
奥兰比亚的家是一室一厅,一进门右手边是个小书房,左手边是鞋架储藏柜,接着是洗衣间卫生间和卧室,厨房和客厅是一体的。一个大活人现在就站在炉子旁做饭。
我认识他吗?难道是回声的朋友?不对,回声的朋友也不会不敲门直接闯进来……还是自己睡得太死,人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就——
都不对都不对,奥兰比亚摇摇头,就在纠结的时候,那人已经做好了早餐,装好盘,端到餐桌上了。
正面对视,奥兰比亚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醒了?别藏着了,吃东西吧。”
门后面的奥兰比亚一愣,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小偷一样……
“你……”奥兰比亚觉得直接问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之类的很不礼貌,想了想,问道:“你是回声的朋友吗?额,不好意思,昨天睡得有点晚。”
那人看了奥兰比亚一眼,拉开凳子示意他坐下。
早餐是意大利传统早餐,帕尼尼里面夹着培根和鸡蛋,旁边配着两根煎的有些焦的香肠,还有黄油,草莓果酱和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
“我是你的守护者。”
“……啊?”奥兰比亚一脸震惊,守护者?
“是的,守护者。”那人端起自己的咖啡,啜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叫沙卡利曼耶尔。”
守护者?
……
“你好,我叫奥兰比亚。”奥兰比亚一脸严肃。
沙卡利曼耶尔端起咖啡杯笑着朝奥兰比亚点了点头。
……食物好香,咖啡也好好喝,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守护者。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出来?你更疑惑为什么你会突然有个守护者。”沙卡利曼耶尔看着奥兰比亚,眼光柔和。
奥兰比亚点点头,那双眼睛……
“每个人都有所谓的守护者,可能是天使,也可能是恶魔。”沙卡利曼耶尔笑着:“遇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守护者便会出现到被守护者的身边,执行守护任务。”
“守护任务?什么守护任务?”
“我是你的守护者,守护你就是我的守护任务。”
奥兰比亚还是不解,问道:“我有生命危险吗?”
……
“不,做早餐也算是守护任务。”
“那不就类似保姆……呃,我只是比喻一下。”
“所以也就是说,一个合适的契机出现了,你也就跟着出现了?”
“对。”
“那如果没有契机,守护者就不会出现,也不会执行守护任务?”
“对。”
“只有出现才可以?”
“对。”
奥兰比亚皱眉,一个合适的契机,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的。比手机短信的中奖信息还不靠谱。
“那我是什么契机,让你出现了?是那个梦吗?昨晚……是你吗?”
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这句话从昨晚就在沙卡利曼耶尔脑海里不断地响起。
“是的,是我。”他艳蓝色的眸子里有好多情绪,奥兰比亚看不清,只是觉得自己又要被吸进去了。
“从现在起,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守护着你。”沙卡利曼耶尔说道:“还有,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非人类,全都不行。”尤其是那个吸血鬼,如果可以,沙卡利曼耶尔早就让那个吸血鬼晒太阳去了。
奥兰比亚现在满脑子疑问,有些犹豫点点头答应了,模样很是乖巧。有个守护者也蛮好,现在很多人不都幻想自己有天使守护吗?
就这么容易的相信了这个守护者,愉悦的不行。
“那……你是天使还是恶魔啊?”奥兰比亚小心翼翼的问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期待。
沙卡利曼耶尔微微一愣,随机一笑,勾起单边嘴角,说道:“慢慢你就知道了。”
“好吃吗?”
“唔,好吃。”
“那我这份也给你。”
“……好,你真好。”


“奥兰比亚,我今早给你打了好多电话,怎么都没接?”回声直接跑到奥兰比亚家,生怕他又出了什么事情。
“昨晚一直在忙,睡得比较晚,早上就多睡了一会。”奥兰比亚笑着说,很温柔。
“真是的,吓死我了,生怕你有危险。”回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接着说:“奥兰比亚,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听休利耶尔说这里有个好好吃的——诶?”她突然皱起眉头,盯着奥兰比亚。
“怎么了?”回声发现守护者了?
回生走到奥兰比亚身前,仰起头,仔细端详着他脖子上发红的肌肤,说道:“奥兰比亚被蚊子咬了吗?”
“啊?不会啊——”奥兰比亚摸着自己的脖子,走到镜子前看。
脖子侧边和锁骨上各有一小片红色的印记,就跟蚊子咬了一样,但没有鼓起来,只是红了而已。
“可能是我刚刚挠的吧,没事的。”
“嗯,那就好。”回声说道。


在自己复灵并恢复了记忆之后,奥兰比亚觉得之前的自己简直是个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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